“轻轻地我走了,正如我轻轻地来。”徐志摩在第二次即将离开英国时,眷恋不舍的情愫使他挥手写就了这首情意浓浓的《再别康桥》。想到再过一个多月,就要离开工作和生活十个月的泰国,我的心情何尝不是这样呢?
去年五月份晓静学校的校车悄无声息地把我送到这所被整齐如畦田野包围的学校,没有欢迎仪式,对这的老师,对这的学生来说,我的到来是静静地,恰如平原的溪流,自然地汇入江河,没有浪吼,没有波涛。
然而,想到三月的离别,此情此景,便不安起来,胸口涌动着一种情感似乎马上破胸而出,是如此的急迫,如此地猛烈——这就是我离开前要说的话、要传达的情。
在Princess Chulaporn College Pathontani工作的日子,概括地来说,就是在歌声中漫步,在微笑里播爱,在激情中演绎了一段无悔的人生,在异国唱响了一段无悔的青春之歌。
泰国是微笑的,泰国是友爱的,泰国是善良的,只要你用心去感受,你会觉得这些在泰国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无处不在:我们工作的学校,去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们。
曾记否?初来乍到,虽然不住地对自己说,好男儿志在四方,不为漂泊而贪念暖巢,可是思乡思亲的情愫却变得逼人的浓烈而不可遏止,尤其是忘不了刚新婚不到两个月的妻子,她送别时的眼泪,似乎永远地落在了我心上,叫我如何不想她?还有祖国的朋友聚首时是何等的热闹,而这里,却不得不强迫自己用别的语言词不达意地跟周围的人交流着——这些似乎把我从一个繁华的大都市摔入了荒岛,孤独、寂寞、无助和伤感时时噬啮着我的魂灵,甚至一度打电话给朋友,有了打道回府做逃兵的打算,我没想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
但是,泰国人令我感动了,我们学校令我感动了。他们好像洞晓了我的思想,尽他们所能让我有个家的感觉。给我配备了一个老师负责我的生活,给我的房间装上了空调、彩电、风扇和无线网络,给我买了烧水机、餐具、茶具、一套崭新的沙发和一大包咖啡。除了这些,还不停地嘘寒问暖,问我还缺少什么,这样的关怀,这样的细致体贴,如何不叫感动?更重要的是,我到来后,许多学生看见我,不是微笑着说“good morning”和“sa wa de krub”,就是跑过来,用他们那不是很熟悉的英语向我打听中国的情况。他们对中国的不了解,让我明白肩上责任的重大和使命的光荣——我不能做逃兵。我得尽力让这些孩子们了解中国,我得在他们心里播下爱的种子,友谊的种子。
很快,我思想上的起伏慢慢地得以平息。
很快,我慢慢地爱上了这里的生活,爱上了这里的一切。校园是美丽的,周围也是非常美丽而充满诗意的——在许多文章里,我都说到了这一点:在风中婆娑的椰树和如绿色彩球挂在树顶的椰子;无数或飞或翔或歇的鸟群,大的,小的,黑的,白的,绚丽多姿的,应接不暇;还有纳宇宙万物之精气、采轻风日月之精华而一年四季疯长的禾苗。这些使我感觉到生活在仙境中,有陶渊明的闲情逸致和高雅,却没有他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而皱眉的清苦和无奈,这点,我比他高一筹。
这是自然的美妙,还有人文的。这人文的美妙就在我们办公室。这个办公室可以说得上是一个小联合国,老师来自有泰国本地、菲律宾、英国、日本、法国。当然,还有我代表的中国。我可以从他们口中了解各国的风土人情和饮食起居以及奇闻轶事。同时这给了我一个千金难买学习英语的环境。十个月的生活,我的英语大有长进,这使得这些来自英语国家的人赞不绝口。当然,我们少不了争论,少不了为了维护各自国家的荣誉而做针锋相对的辩论,有时争得面红耳赤,可是争论过后,却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还是一同去吃饭,一同在晚饭后在学校周围散步,看云起云落,看飞鸟翔集,看落日熔金,晚霞满天,或者椰树下边喝椰汁边继续争论和漫谈——我们建立了深厚的友谊。由于我的宣传,他们打算好了三月份去中国看看,看看与影片中不一样的中国,我告诉他们,中国不仅仅是港台片放的功夫,也不是张艺谋同志编导的《一个也不能少》和《秋菊打官司》里面如同非洲般荒漠的农村,还有摩天大楼,与任何国际大都市可媲美的大都市。写到这里,我想提醒下中国的导演,最好弄点宣传中国先进的东西,而不仅仅是功夫和破落!因为这关乎国运,一部《一个也不能少》和《秋菊打官司》弄得我们在国外的人不知道要费多少唇舌!
让我流连的还有这里的美食和水果。学校教工食堂每天都是别具泰国风味的美食:用椰汁做的各种菜肴清甜爽口散着微香;酸辣的东西不减湘菜几分姿色,我是湖南来的,自然有他乡遇故知感觉;正餐后,还有甜点,花样杂陈;困了,随时可以到餐厅里喝杯咖啡,提提神。被誉为“水果王国”的国度,水果就更加不用说,榴莲、山竹、红毛丹等应有尽有。记得有一次我花5(人民币一块多)泰铢买了5公斤香蕉,老板还送了我一些,结果很多坏在家里——生活就是如此的惬意和舒适,当初所有不乐观的情绪,随着时日的推移逐渐在减少,以至于无。
当然,我们来这里,主要的任务还是工作,是教授汉语,传播中华文化,在学生心里播下爱的种子,这才是压倒一切的任务,这点我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