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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瓶梅>原版文字揭秘》引领四大名著校注革命
2012年03月15日 10:51

  2012年龙年开春,王夕河先生的《<金瓶梅>原版文字揭秘》一书,历时30年精心研究,终于由漓江出版社出版面世。拿到书的那一刻,说实话我很疑惑,《金瓶梅》的研究队伍浩如烟海,研究时间也历尽四百年之久,而所得成果并不尽如人意。止于作者,前人研究出来的错别字上万个,被删改的句子无数,还有对早期版本的争论等等,更有甚者,“兰陵笑笑生”的候选人竟有60人之多……种种难解之谜,在很长的时间里令我困惑,那么,在王先生的这部大作里,能否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呢?

  带着极其浓厚的兴趣,开书细读,王先生对《金瓶梅》的作者、版本、文字等考证,果是引经据典,论证充分,读之掷地有声,堪称划时代的颠覆之作。读过以后方明白,王先生的注释绝不同于前人的校注,不仅学术性强,自成一家,还通俗易懂,让我很容易就读懂了这部文学巨著。

  作为历朝历代“禁书”的《金瓶梅》,不同层次的人怀着不同的出发点,皆想一窥其隐秘。众所周知,《金瓶梅》是深受世界各国人民喜爱的一部中国古典文学名著,它和《水浒传》、《三国演义》、《西游记》、《红楼梦》等是最早流传到海外的中国古典小说。关于“金瓶梅”的学术研究在海内外早已掀起一股热潮,欧美国家对《金瓶梅》的译介是从十九世纪开始的,至今《金瓶梅》已有英国、法国、日本、美国、德国、俄国、意大利等多种译本。最早的译本是据清初张竹坡删改本译介的,但翻译的内容非常片面,读者根本不能一窥该书原貌,真正读懂它的人更是寥寥无几,以至如此巨著尚半藏闺中。

  几读王先生这部厚重的文化大作,我终于明白:以往的《金瓶梅》研究者,并没有弄懂原著中的那些古文字和方言俗语,因而便随心所欲的将原著中本来正确的词句乱加删改,致使原书严重失真。这不但没有尊重原著,反而将原著中的趣味方言和古文字给出了错误的解读。比如说吧,《金瓶梅》第二十二回中的“厮有”一词,我一直读不懂,看了王先生的校注之后,才恍然大悟。原来“厮有”二字是典型的山东方音借字,在我读过的人民文学出版社戴鸿森、陶慕宁的版本中,以及香港梅节的版本中,都将该词给误释了。我们来看王先生是怎么注释的:

  “厮有”在书中不是误字,而是典型的山东方音借字,其音义皆同“撕揉”。《金瓶梅词话》中的用字情况是相当复杂的,但总也有矩可循。在使用方音借字时,除音相近外,一般在表意上也有相通之处。“厮有”二字乃是古读音和山东方音的有机结合。查诸字书,“厮”与“撕”皆读“斯”音,且二字同用,故“厮”可作“撕”的借音字;再从“有”字来看,作者显然是用了一个非常典型且惯用的山东方音借字。因为在山东方言中,“y”与“r”读音不分,凡普通话中读“r”的音在山东方言中皆读作“y”音,如普通话中的“撕揉(róu)”在山东方言中即读作“撕揉(yóu)”,普通话中的“吃肉(ròu)”在山东方言中即读作“吃肉(yòu)”等等。对照我老家诸城的方音读法,我说“有”字是一个典型的山东方音借字,当是确切无疑的。书中这类地域性的方音用字,对考证作者为山东人也提供了重要的文字依据。

  这样的例子在书中比比皆是,王先生对此类用语作了详实的考证,读之令人醍醐灌顶、受益匪浅,我所有的困惑在此也一扫而光。

  王先生在这部65万字的巨著中,并没有将原书作任何删改,前人所谓的“错别字”,王先生皆能找到“不错误”的依据。本书从方言俚语、古字、古读音字、古今同源字、古今通用字、古今通假字、同音借字(包括同声借字、同韵借字及大量山东方音借字)、俗写字(又包括混用俗字、位移俗字、繁化俗字、类化俗字等)、俗用伪字、甚至部分表意性生造字(其意明确,只不过民间不知用何字)入手,条解缕析,还原了《金瓶梅》的本来面目,使我们在无障碍阅读的同时,充分体味到作者使用各类用字和民间方言的妙趣。

  特别值得关注的是,王先生在著作中还将《金瓶梅》的用字与《西游记》、《红楼梦》等“四大名著”联系起来,作同步研究,形成系列,且成果在手。我觉得这是文化史上具有历史意义的重大突破,也必将会给中国的语言文字研究和广大读者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在此也预祝王先生的《<红楼梦>原版文字揭秘》以及《<西游记>原版文字揭秘》最新系列校稿尽快出版面世,以飨读者!

  王先生在著作中经常提到,《金瓶梅》中的用字情况和“四大名著”的用字情况基本是一致的,如王先生在附录中的论文《从<金瓶梅>中俗用字看<西游记>》等名著的校注失误》一文中,就指出了《西游记》中这类用字的多处误释,在此我摘抄一例如下:

  《西游记》第四十九回,猪八戒背着悟空过通天河,八戒要借此捉弄悟空,悟空拔下一根毫毛,变做假身,伏在八戒背上,而真身却变作一个猪虱子,贴在他耳朵里。世德堂本有如下一段对话:

  行者在八戒耳朵里,忍不住高叫道:“悟净!老孙在这里也。”沙僧听得,笑道:“罢了!这呆子是死了!你怎么就敢捉弄他!如今弄得闻声不见面,却怎是好?”八戒慌得跪在泥里磕头道:“哥哥,是我不是了。待救了师父,上岸陪礼。你在那里做声?就影杀我也!你请现原身出来,我驮着你,再不敢冲撞你了。”

  关于段中的“就影杀我也”一句,乃是典型的方言口语,此语在山东方言中就常用。吴承恩在《西游记》中使用了大量的方言用语,这些语言对理顺故事情节和理解文意都是相当有益的,而后来的刊本如《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西游证道书》等,因评点者不懂书中的方言用语,故对这类用语多作了不同程度的删改,这样做不仅篡改了文意,并且误导了读者,是非常有害的。如“就影杀我也”一句中的“影”字,本是一个非常生动形象的方音借字,查崇祯版《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和清初刊《西游证道书》等,都将“影”字改作了“唬”,改作“就唬杀我也”,此改表面看似通顺,其实是对方言的曲解,文意也完全变了。“影”字在方言中有着特定的含义,它是指因发声体发出的声音大且尖利,从而使人产生头晕、耳鸣、心烦等不良感觉。这种特定物发出的尖利声音震得人耳朵或头脑难以忍受,方言中就称之为“影人”。当然这个发声体可以是人,可以是动物,也可以是其他的物体。此处,“影”字的方言含义大致相当于“嚷”,在山东方言中,“影”、“嚷”二字有时互读,当也是由于方言中y、r不分造成的。从前文“忍不住高叫道”和段中的“你在那里做声”当可看出,“影”字正是表达的这个意思。而“唬”字则是“吓”的意思,世德堂原本使用的方言“影”字和后本误改的“唬”字显然有着本质的不同。此改不仅在文意的表达上有着很大差别,也使方言口语所表达的生动韵味荡然无存。

  人文社黄肃秋校本注“影”为“方言”是对的;但释为“指对不确定、不可确知的事物的一种担心、害怕的精神感觉,此处谓闻声而不能见面,令人恐惧”,恐怕就不合文意了。此释近于“唬”的含义,当是受了《李卓吾先生批评西游记》和《西游证道书》的影响,此本用前文沙僧的话“如今弄得闻声不见面,却怎是好”来解释“影”字,显然也未能释出“影”字的方言本意,因而是不妥当的。查白维国、朱世滋主编的《古代小说百科大辞典》,将“影”字释为“因吵闹、肮脏等引起的不舒服感觉”,当也欠妥。而现在使用世德堂本作底本的很多校本,对此字多存原貌没做解释,也是由于没有弄清“影”字的真实方言含义所致。

  王先生还在该论文中指出,《西游记》中关于这类错误的注释比比皆是,象“者嚣”借音作“遮羞”;“点刑”借音作“典刑”;“铎”字借音作“垛”等等。这些词语在现今的最新校本中,皆被作了误释。王先生同时也指出《红楼梦》中几处误释例子,但是出于各种原因,在此不便详述。

  反复斟酌王先生的《<金瓶梅>原版文字揭秘》一书,我认为它在学术上的重大突破,可以归纳为如下几点:

  本书还原了《金瓶梅词话》的本来面貌,确立了第一奇书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崇高地位;从多方面考证出“兰陵笑笑生”是诸城人丁惟宁,且写作的地方在山东五莲山;通过与其他版本的文字对比,确定《金瓶梅词话》是迄今为止发现的最早版本,从而解决了版本之争;重新审视了俗文字的重要性,论证了山东方言和中国语言文字的内在联系;通过对《金瓶梅》的各类文字解读,为“四大名著”的重新校注提供了重要的文字借鉴。

  明清小说是传播中华文明的重要文字载体,是中华民族的精神食粮,是推动中华文明不断前进的强大动力;特别是“四大名著”在广大读者心目中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其影响力不容低估,尤其是对青少年读者的影响特别巨大,稍有差池便会影响到青少年的认知和健康成长。作为一名文学爱好者,我和大多数人一样,也非常喜欢“四大名著”,家中也有多种“四大名著”的新旧校本。看了王先生在大作中提到的有关“四大名著”的注释错误,对照之后发现,王先生的校注确实与众不同而又令人折服。读者朋友们如果喜欢“四大名著”的话,可以互相对比来看,优劣立辨。

  对明清小说的校注,特别是对书中方言俗语方面的注释,当今的诸多校本都存在着或多或少的不当之处。王先生自大学时代起,就关注“四大名著”中的用字和方言俗语,相信王先生这一系列研究成果,会以强大的文化推动力,给明清小说的研究带来一缕清新的阳光!假以时日,《<红楼梦>原版文字揭秘》以及《<西游记>原版文字揭秘》的出版,必定会带来一次语言文字上的革命,也必将会带给读者更大的惊喜!(王桂全供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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